颜凉榆景宪之第34章   

颜凉榆用电子眼扫描刺破皮肤的白骨，回传的信息确认是人骨无误。
“螺虫感染。”图灵的电子音在此时听来颇有些诊断意味，冰冷机械，似乎眼前人跟他毫无关系，是个陌生人。
“这不是你的掌教吗？”颜凉榆试探，在他面前继续装作门徒毫无意义。
“其中之一。”图灵的话半分情绪都没有，陈述事实般。
颜凉榆从小黑袋内抽出【分离夹】，棍尖夹对准掌教，夹口卡准他的手臂，翻动寻找。
“啊啊啊啊别动我！给我给我！啊啊啊啊啊啊！”西服掌教上半身艰难上昂，手徒劳地向半空抓。
在西服掌教的痛喊哀求背景音中，颜凉榆终于翻找到一个在掌教后脖颈处伤口。
螺虫齿舌造成的痕迹很明显，边缘焦黑，中间皮肉腐蚀，脓液不断往肉里浸。
一眼就能认出。
“你说，他到底在跟…你要什么呢？”颜凉榆刻意加重音调，既然他自称是主教，那……
更何况就算感染，也应该跟断眉一样，一步步被同化成螺虫的样子。
但眼前这人，骨节爆出，裸露在外的皮肤表面，青紫凸起的脉络触目惊心。
这形状？颜凉榆蓦地想起别嘉月。
别嘉月重生后，脖颈上恢复的伤口处，皮肤表面，弥漫扩散的痕迹跟眼前人的很像。
图灵反常地没回答颜凉榆的问题，“清理吧，他不是你的目标物吗？”
颜凉榆心一缩，连【蛇皮袋】专属下放的任务都知道，到底他是谁的人？
圆桌？不可能！要是圆桌知道了，她现在肯定在中心监狱。
星域盗？更不可能！要真是星域盗，那没理由刚刚齐新他们过来，开启信号屏蔽，图灵选择避让。
这么看来，图灵反而跟星域盗是对立关系，就算不是，他也绝对不想让星域盗知道他的存在。
怀疑的对象渐渐缩小......
智生科技？颜凉榆在心内画下问号。
“是，我都不知道，这次的清扫，是让目标物直接从星域上消失。”
“如果你知道，你会选择接受这次清扫任务吗？”
颜凉榆抽刀的手一顿，没料到图灵会问出这种直击人性的问题。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熟稔到这种地步，甚至严格来说，站立的位置近乎敌对。
原因很简单，她对他一无所知，他对她了如指掌。
这本身就让身怀秘密的颜凉榆恐惧。
但颜凉榆认真地思考片刻，“会。我需要钱。”
“但杀一个陌生人，不会让你……”图灵似乎在想措辞。
颜凉榆截断：“愧疚？不会，任务需要，况且，他们本身也不算好人。严格来说，我算除害。”
话音落下。
颜凉榆抬手，将匕首扎进无力挣扎的掌教脖颈。
温热的血溅在紧贴合手套上，颜凉榆站起身，西服掌教浑身抽动，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落垂败，露出符合年龄的表皮，电子眼回输数据，表皮年龄：45—50。
颜凉榆在他咽气前，抽出针管，从掌教身体里抽出一管血。
掌教的胸膛慢慢不动。
下瞬，【恭喜您，完成对目标物③号的清扫，3000星币奖励已发送到您账户。】
颜凉榆点开光脑，还剩两个，显示，距离不过500米。
颜凉榆抬脚欲离开。
“你不想看看他是谁吗？”耳内，图灵的电子音带着明显诱导意味。
“有必要吗？”颜凉榆垂眸，掌教脸上那张亲肤面具，皮肤由于失血脱水，此刻异常显眼地耷拉在他面皮上。
只要轻轻一揭，就能知晓他是谁。“再怎样，还不是死在这地方。”说完，颜凉榆抬脚往出口跑两步，手攀上下水道口楼梯，顺着来路返回购物中心。
一时沉默，只剩下颜凉榆的呼吸声。
“你好像格外偏爱冷兵器？”图灵换了个话题，似乎这次出现，要将所有好奇的问题问个遍。
颜凉榆眉头微拧，耳朵发刺，这话让她很不舒服。
图灵到底观察了她多久，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句话，冒犯到你了吗？”见颜凉榆迟迟没回应，图灵毫无起伏的电子音再次在耳内响起。
莫名有些讽刺。
这是故意的吗？吃准她没办法做什么。
颜凉榆眉心松开，细算了下，将光脑从腕上拆下，往地上一丢，脚往上踩碾。
“啪－啪－啪—”
眼看它四碎，颜凉榆弯身，将芯片从碎片中捡起，终于安静了。
颜凉榆推开洗手间门，进入购物中心。
看眼时间，离她离开已经过了3个小时。
转了一圈，没发现景宪之身影。
导购机器人从不远处滑来，在颜凉榆身边停下。
【您好，请问是富婆吗？】
颜凉榆伸手，指尖在“是”上勾选。
【以下是小白给您的留言，请查收。】
颜凉榆下意识抬腕，腕上空空如也。
移动购物机器人拖着各种类货物及时来到颜凉榆跟前，颜凉榆忍痛选了个光脑，芯片还得等到黑市再转手。
将光脑带上正准备付款。
【感谢您的光临，祝您购物愉快。】移动购物机器人的电子音带着上扬语调。
下瞬，那电子屏上诡异地显示出数码笑脸。
颜凉榆攥紧手，这么短的时间，图灵就能再次入侵购物中心系统，甚至精准到其中一个机器人。
甚至这个“恰好”到她面前的购物机器人，大概率都是图灵的手笔。
光脑刚连上通译器。
没一会，图灵毫无波动的电子音在耳内响起，“抱歉。以后若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轻易出现。”
颜凉榆眼眸微沉，这话说的。
表面上是尊重她，实际上不过是实力远超于她的施舍罢了。
真可笑，作为主人，门锁钥匙在外人手里，那人还假惺惺地说：“以后进来我会先敲门哦。”
颜凉榆沉默，图灵敏锐意识到，最后：“请相信我无恶意。”话音落下，通译内一片安静。他离开了。
颜凉榆侧身抬腕对准导购机器人的电子屏。
景宪之留言的声音在耳内响起：“丫头，这星民我先帮你看着，你结束清扫后来找我领人，位置我发给你了。”
曹孟的声音？
颜凉榆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