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阵雨第11章   

沈砚辞鬼使神差地翻开，熟悉的字迹钻入眼中，却第一次带起陌生的感觉。
宋知遥的笔记上详细记录了他能吃的东西，不能吃的东西，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笔记书页也微微泛黄，像是被人无数次摩挲过。
沈砚辞淡淡地看着，被绷紧的心脏才微微一松。
宋知遥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了，她怎么可能舍得和他离婚？
沈砚辞想到此，随手将笔记合上，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翻到宋知遥的通讯录，定定地看了好几眼，才第一次主动地给她打去电话。
电话三十秒后被接起了。
沈砚辞声音骤然冷了几分，正要像平时那样，不耐地质问时：“宋知遥，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沈砚辞，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离婚？”
电话那头，宋知遥的声音被滋啦的电流声糊着，有些听不真切。
沈砚辞一下子顿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宋知遥不耐地叹了口气，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心上浮出不可思议来。
“网上的离婚协议是真的？”
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通的，离婚协议是真的，宋知遥要和他离婚也是真的。
宋知遥嗯了一声，这声简单的音调传到沈砚辞耳朵里却像是一声震耳的雷。
沈砚辞张了张唇，呼吸乱了一瞬，又迅速平静了下来。
“我什么时候签过离婚协议，我怎么不知道？”6
宋知遥嗤笑一声，声音飘忽不已，好似她的呼吸也扑在他的耳垂上。
“你忘了，排练室里，是你自己亲手签下的离婚协议。”
沈砚辞顿时一僵。
脑中迅速闪过那份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文件，甚至于他签完字后都忘在了排练厅……
原来是这样。
沈砚辞闭上眼，脸色更冷了点。
“所以你很早就想和我离婚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说：“是。”
沈砚辞一言不发，慢慢攥紧了手机，目光透过落地窗望向外面。
“我亏待你了？”
他实在想不通宋知遥为何选择离婚，当年他向宋知遥求婚的时候，她分明哭得满脸通红，答应下来时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副样子直到现在他还记得。
所以他完全想不通，宋知遥居然有一天也会离开他。
正如他想的那样，电话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沈砚辞难得没烦躁，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也许是三十秒，也许是五分钟。
宋知遥的声音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变为了彻头彻尾的平静，仿佛在说着与她完全无关的事情。
“这都不重要。”
“沈砚辞，是我不爱你了。”
沈砚辞一下僵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动静。
宋知遥开了口之后，后面的话仿佛再没了顾虑，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网上的事我很抱歉，但不是我这边透露出去的。”
“离婚协议我稍后会再发你一份，这一次拜托你看仔细了，不要再敷衍我。”
“半个月后，我会再回来一趟，我们民政局见。”
“再见。”
宋知遥就这样挂了电话。
沈砚辞站在落地窗前，金色的黄昏光线洒了进来，透过他的身影，落在地上。
他沉默地回望自己和宋知遥的家，第一次有了点陌生感。
好像顷刻间，他便失去了什么。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声尖锐的铃声唤醒了沈砚辞的神志，是他经纪人的电话。
他开口的瞬间，甚至有点沙哑：“怎么了。”
经纪人呼吸急促着，犹豫片刻才说道：“你看了微博吗？宋知遥刚刚发了微博，承认了离婚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