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前海棠几渡春林禹第5章   

这话传到江晚棠耳中格外的刺耳。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这才是林禹的真实目的，而他说这话只是来通知一下她罢了。
江晚棠的眼骤然红了。
她没有看他，好半响，才沙哑回了一句。
“只要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记住他自己说过的，会把沈灼华送出国。
这样，她至少也能给自己的忍耐标注一个日期。
江晚棠说完，就阖上眼，选择结束这个话题。
逼仄的车内安静下来。
林禹的面色没有任何波动，但握在方向盘上的掌心却略微收紧了一瞬。
回到家。
江晚棠就见管家正在往外搬沈灼华的行礼，沈灼华看见江晚棠进门，就立刻站起恶狠狠盯着她。
江晚棠已经没有心力理她，准备直接上楼。
经过沈灼华时，却被她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错。
沈灼华眼底带着挑衅，用只有两人能听见气音吐出三个字：“走着瞧！”
江晚棠的心一紧。
只因她清楚，对上沈灼华，她就没有占过上风。
五天后。
江晚棠坐在餐桌前，如往常一样等待林禹回家吃晚饭，忽的，她又收到林禹的消息。
【今晚加班，晚点回。】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江晚棠苍白如纸的脸，她注视着这则消息，久久没有动作。
这是自从沈灼华搬出去后，林禹第五次晚回家了。
他有强迫症，曾经每日晚上7点半一定会回来吃饭，没有人可以打断他的行程。
而沈灼华，总是能轻易的扰乱他的一切。
这时，手机又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你想知道我和林禹的过往吗？去涞水湾8号二楼卧室看看。】
江晚棠眼一颤。
这个地址她知道，林禹名下的私产别墅，他几乎每隔几天都会去一趟。
他们曾在婚前协议里约定过，她绝不会踏足林禹的私密场所。
她想遵守约定却控制不住身体，纠结、痛苦和挣扎数种情绪拉扯之下，最终，还是驱车来到了这栋别墅。
门没关，像是专门等待她一样。
江晚棠深吸一口气上了二楼，一抬眼，江晚棠整个人僵住了。
只见硕大的一面墙上，张贴着无数张沈灼华的画像，眼花缭乱，数不尽数，暴露出林禹心底最深沉的秘密。
沈灼华的短信适时发来：【我走的733天里，他只要一想我，就会描绘一副我的画像，到今天有多少张，要不你亲自数一数？】
一字一句像千百片玻璃，鲜血淋漓的刺入江晚棠的心脏，让她无法承受。
这面饱含着林禹爱意的墙，衬得江晚棠两年的时光像个笑话。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仍由无法控制的泪水将她掩埋。
不知过了多久，忽的，身后传来了林禹冰冷的质问声：“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晚棠缓缓回过头，对上了林禹寒霜般的眼神。
他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江晚棠，你没有遵守协议。”
心脏缩紧。
江晚棠吐出一句沙哑的话：“是沈灼华让我来的。”
“那你看见了，可以出去了。”
林禹没有任何解释，强势的请江晚棠离开，她没有动弹，而是问出了一句深埋已久的话。
“你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要娶我呢？”
闻言，林禹突的快步走来，携带着冰冷的风和强势压制的气息走到江晚棠面前：“我是爱沈灼华，但集团的利益更重要，我不会越界。”
是吗？
那她呢？在他心里，她算什么呢？
失神间，江晚棠将心中的话问了出来：“那我呢？”
林禹低头，看着江晚棠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残忍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刺入江晚棠的心里。
“你是我的合伙人，今后，也会是我的妻子和唯一孩子的母亲。”
“既然得到答案，你可以走了。”
是合伙人、是妻子、是孩子的母亲……
却绝不可能是深爱的人。
这就是林禹给她的答案。
江晚棠什么都没说，越过他，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外面下起了瓢盆大雨。
豆大般的雨滴砸在江晚棠的身上，她走得很慢，却只觉雨下的还不够大，再大一些把她砸醒吧。
雨打湿了江晚棠的面孔。
她的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迎着雨夜，她忽而笑了下，像是回答又像是在自语：“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有这样一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