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感慨自己这身不由己的亲事,追忆自己未曾过面的母亲,同情在这浮华的京城下飘摇的自己......就在那时,一曲清亮绵远的笛声突然萦绕在耳畔。曲声哀而不伤,温暖平静,柔如冬日暖阳渺然而来,每一声音律都拨弄着她的心弦,让她的灵魂从这惆怅的夜色抽身而出,随着那空灵之声御风在彩云之际。一曲终了,她踏着被花瓣点缀的草毯,缓步走到卓凌初面前,轻声说道:“初公子,这首曲子,真好听。卓凌初抬头浅笑
2023-12-27 08:47:00 xiaohua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感慨自己这身不由己的亲事,追忆自己未曾过面的母亲,同情在这浮华的京城下飘摇的自己......就在那时,一曲清亮绵远的笛声突然萦绕在耳畔。曲声哀而不伤,温暖平静,柔如冬日暖阳渺然而来,每一声音律都拨弄着她的心弦,让她的灵魂从这惆怅的夜色抽身而出,随着那空灵之声御风在彩云之际。一曲终了,她踏着被花瓣点缀的草毯,缓步走到卓凌初面前,轻声说道:“初公子,这首曲子,真好听。卓凌初抬头浅笑
只见披头散发的白开霁,只穿着素白中衣背对着门,嘴里喃喃道:“放心,我会轻点的......”
听见身后传来推门的声音,白开霁回头微微侧身,身前却露出了一个光洁健硕的肩膀。
暮筠刚要跨进门槛的脚立刻缩了回去。
“对不起,打扰了......”
终于,她一直怀疑的事今天得到了证实!
片刻的怔愣过后,白开霁反应了过来,他哈哈一笑,扒着门冲那道兔子般的背影喊到:“小姑娘,你思想不纯洁哦!”
回头对上卓凌初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白开霁的脸色立刻又僵了回去。
白开霁立刻奉承道:“我们初公子拥有天人之姿,无论男女皆为你倾倒,你放心,日后迷倒那小姑娘,肯定不在话下。”
卓凌初像看傻子一样瞥了白开霁一眼,冷哼一声,披上外衫走出了房间。
“唉?我还没上完药呢!”
白开霁叹了口气,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也赶紧追了上去。
迤逦百里的青山之上,放眼望去一片翠绿,身临其中,莺飞草长,桃红李白,到处都是青草花香的气息。
长峰山脚下,暮筠跪在母亲秦娇娇的墓前,郑重其事地朝着墓碑磕了一个头。
十三年前,在暮筠出生后的第二日,秦娇娇因失血过多,最终没有挺过去,留下刚刚出生的暮筠撒手人寰。
暮筠在秦茂典的房间见过母亲的画像,画中的她身骑高马,腰间挎刀,英姿飒爽,眉宇间却很是美艳动人,这样柔中带刚的妙人,怪不得能惹得天子为她折腰。
不出暮筠的意料,碑前和往年忌日一样,早早被人摆好了一盘五颜六色的熟梨糕。
暮筠低笑一声,“母亲,你那神秘的小伙伴又来看你了。”
“和母亲说个秘密,我死了,但我又活过来了,一定是你向老天爷替我求取了这个机会对不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守护秦家的。”
“燕子都回来了,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回家看看......”
和母亲之间仿佛有诉不完的衷肠,扭头看到秦远向她挥手,暮筠抬手用衣袖将墓碑有脏污的地方擦了擦,“好了,你大侄子招呼我了,放心吧,家中一切安好。”
暮筠低头垂眸深思了一会,再抬眼时,眼中还有盈盈水意。
暮筠敛好了心神,跟着大部队往主峰走去。
看见暮筠神色沉闷,卓凌初不动声色地踢了踢一旁的白开霁。
白开霁先是很是不悦地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地跑到暮筠面前,说起了他独创的那些只会令人尴尬不已的笑话。
爬山伊始,一行五人规矩地像一串糖葫芦,秦远打头,身后的人都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信步攀登。
然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人队伍很快分崩离析。
秦远像个猴子一样,拽着秦溪到各个奇形怪状的石头上到此一游。
白开霁则在乐此不疲地骚扰着身边路过的各个年龄段的女子。
下到五岁孩童,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妪,只要他看的过眼的,全部都被他那千篇一律的套话骚扰了个遍。
“这位姐姐,你年纪轻轻怎么梳个妇人发髻,别告诉我你已经成亲了吧!”
“哎呀对不起,不好意思踩你脚了,姐姐,看你夫君已经到了不惑之年,难道你已年近四十?看你状态,明明就是二十岁的小姑娘啊!”
“妹妹,哥哥我是外地来的,能否告诉我哪条上山路好走些呢?”
卓凌初带着嫌弃的表情,脚步越来越快,意图赶紧离这个丢人的玩意儿远一点。
暮筠望着白开霁那充满活力的背影若有所思,难道他,男女通吃?
将暮筠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尽收眼底,卓凌初唇角抽了抽,他伸出五指在暮筠眼前晃了晃,朝着山上指了指。
暮筠点了点头:“好,不等他了,咱们上山。”
爱上这种不专一的人很痛苦吧,我来舍命陪君子!
暮筠仰头望着卓凌初俊秀的背影,郑重其事道:“也许他的那些举动,只是在世人面前做出的伪装,你不要太难过。”
卓凌初蓦地回头,神情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现在真是名副其实的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地深深看了暮筠一眼,紧抿着薄唇,似是有些赌气一般,扭头继续奋力爬山。
暮筠耸了耸肩,唉,受了情伤的人真不好哄。
山间小路婉转漫回,曲径通幽。两人爬到半山腰,蓦然抬首,就见一片粉白锦簇的海棠林在明媚的春光中肆意绽放,清风拂过,浅粉色花瓣散落半空,似漫天雪花纷飞。
纵然这片海棠林在她的记忆里时常浮现,暮筠的身体还是不自觉地被这片花海吸引,她唇角噙着笑意漫步林间,有风吹过,她渐渐垂下双眸,感受着空气中微暖的花香。
卓凌初远远地凝视着暮筠,见她低眸轻笑,见阳光洒在她低垂的眉睫,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静止,香影浮掠,美得不可言喻。
落英纷飞,他浑然不觉,灼灼的花瓣已然散落在他的眉间,衬得那双黑亮的眸子更加深邃耀眼。
他倚在身旁的海棠树上,修长的玉指取出别在腰间的竹笛,低眉垂眸,气息呼出之际,那悠扬清澈的笛声,宛若清逸无拘的山泉,在林间潺潺流淌。
锦簇海棠下,微风拂过少年绝美的脸颊,他的衣袂翩然,乌黑的发丝浅浅扬起,流光的眼眸和着空灵悠然的笛曲,让人不由得在这迷人的芳华中沉醉。
暮筠的心骤然一缩,这首曲子,她记得......
洞房花烛夜,顶着一头沉重凤冠的她百无聊赖地在床榻上静静地端坐着。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感慨自己这身不由己的亲事,追忆自己未曾过面的母亲,同情在这浮华的京城下飘摇的自己......
就在那时,一曲清亮绵远的笛声突然萦绕在耳畔。
曲声哀而不伤,温暖平静,柔如冬日暖阳渺然而来,每一声音律都拨弄着她的心弦,让她的灵魂从这惆怅的夜色抽身而出,随着那空灵之声御风在彩云之际。
一曲终了,她踏着被花瓣点缀的草毯,缓步走到卓凌初面前,轻声说道:“初公子,这首曲子,真好听。”
卓凌初抬头浅笑,眼中只有深得看不见底的柔软。
“啪啪啪!”
一阵阵掌声从周边传来,被笛声吸引而驻足的人们纷纷竖起赞叹的大拇指。这一手好笛曲,可以称得上天籁之音也不为过。
“嘤嘤嘤......”
暮筠的身后传来了一阵阵不和谐的抽泣。
暮筠一回头,就被身后之人吓得抖了一个激灵。
“白公子,你没事吧?”
只见刚刚还在花丛间流连忘返的白开霁,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他哽咽道:“我......想家了。”
“想家?”
白开霁一边用衣袖擦拭眼泪一边说道:“这首曲子叫《断花吟》,是公子的母亲为公子编创的曲子,世间鲜有人识。一听到这首曲子,我就想起了家人,我好想回家啊,呜呜呜......”
名扬天下的西昌才女贤贵妃,在得知自己唯一的儿子即将成为敌国的质子之时,忿然为他编排了这首饱含复杂情绪的曲子。
曲中有寄思,有期冀,有开解。
她希望这首《断花吟》,能如同落花成泥后的养分,为将来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卓凌初,在他遇到荆棘坎坷之时,提供源源不断的,能让他破土而出的生机活力。
暮筠蓦然抬眸看向卓凌初,上一世,在那个无比哀怨的夜晚,让她暂时忘却忧伤的人,是他?
“什么人,在那鬼鬼祟祟!”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道中气十足的呵斥声将暮筠的思绪打断。
众人的视线纷纷转向不远处的发声之人。
只见秦远拉着面带惊喜之色的秦溪吭哧吭哧跑了过来。
“怎么了大哥?”暮筠疑惑问道。
秦远气喘吁吁,“刚才我发现有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藏在后面那棵大树上一直在看着你们。”
“呃......这么吓人,光天化日的,你是不是眼花了?”暮筠打了个寒战。
“怎么会,我眼神这么好。”秦远捅了捅身边的秦溪,“老弟,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秦溪点了点头,右手还伸出两根手指作逃走状,“没错,那个黑衣人见大哥发现了他,立刻就踩着树杈飞走了。”
“那人身手真是厉害。”秦远露出一脸崇拜的神情,“我也好想学轻功啊!”
暮筠眼神都没给秦远一个,而是扭头看向正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中的竹笛,将凡事都置身事外的清冷少年卓凌初。
肯定又是这个人引过来的,真是个祸害。
不过她并没过多担忧,这里人这么多,估计刺客不会冒险对他下手。
“走吧,咱们今天还要登顶呢!”身体里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的秦远招呼大家继续往山上前进。
暮筠抬步跟了上去,走之前还不忘将手帕塞给依旧在抽泣不已的白开霁,“送你了,不用还。”
顶着那张大花脸,估计没有小姑娘再愿意搭理他了。
路过一棵海棠树,暮筠抬手摸了摸树干。这么扎,倚靠在上面不难受吗?
望着暮筠离去的背影,卓凌初一把将那即将触碰到白开霁鼻涕眼泪的手帕抢到手中,在白开霁讶然的注视下,那绣着海棠花的手帕被卓凌初不动声色地塞到自己的怀里。
他唇角微勾,回头看了眼刚刚有黑衣人藏着的那棵大树,脸上闪现了一抹莫测的笑意。
那傻子,轻功技能还有待提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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