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埋脸哭起来,边哭边捶他。他很是无奈直叹气:“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去吃饭!”他赶我下去,我揪住他寝衣不肯走,纠缠间,门口有人进来,立马又出去,背对我们捂住眼睛。我一下推开赵方羡,匆忙下来床榻:“我去灶房了,你别后悔!”往外跑时,才发现是张公公等着,他见我笑笑:“元喜小姐早说一声要来,我提前安排好家里的事,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我……我就来这么一次!”我扭头
2023-12-26 19:53:22 xinyu
我埋脸哭起来,边哭边捶他。他很是无奈直叹气:“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去吃饭!”他赶我下去,我揪住他寝衣不肯走,纠缠间,门口有人进来,立马又出去,背对我们捂住眼睛。我一下推开赵方羡,匆忙下来床榻:“我去灶房了,你别后悔!”往外跑时,才发现是张公公等着,他见我笑笑:“元喜小姐早说一声要来,我提前安排好家里的事,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我……我就来这么一次!”我扭头
我原先只知道三皇子确实把脑子烧坏了,要干贿赂考官这样的蠢事,连累我家,还连累了他自己,但因此空却出来的右军都督之位,最后被他的亲舅舅填补上,属实没有想到。ḺẔ
我开始留意这件事,再问士兵:“苏都督是什么来历?”
“我听说是……”
这士兵刚要讲,他的长官从远处过来巡查,吓得他歪歪扭扭地站回去,再不与我有任何交流。
我只好先和阿娘、元安在郊外找了片苍翠的山林埋葬爹爹,没有工具刨土,我就捡了一堆石头垒出四边围蔽,把他的遗体安放进去后,用双手捧着一抔抔泥土,浅浅地安葬。
没有墓碑刻字,我就搬了一块扁而大的石头放到坟头,用元安身上仅剩的一支画眉炭笔,仔细写下爹爹的名字。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坟头垒好了。
尽管简陋,不至于让辛劳了一辈子的爹爹最后长眠于乱葬岗。
我心情始终好不起来,像许久不晴的雨季,总是湿哒哒的潮冷,干脆一屁股在坟边坐下,伤心哭道:“爹啊,不是元喜不孝,实在是赵方羡非蠢既坏,害了哥哥,害了你,还害我们三个无处可去。”
“这件事,其实也不能怪三皇子……”
元安在我身后碎碎念。
我回头问她:“不怪他,难道怪我吗?”
她立马从神游渐离的情绪里反应过来,见我满脸凶恶的神情,摇头解释:“我的意思是……三皇子他……他就是个傻子,说不定也是被人骗……”
我自然信不了这种说辞,但也不想反驳她赵方羡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元安她是个老好人,就算与她讲了,她也会觉得赵方羡这般那般,必定是有什么苦衷。
与其听她为赵方羡辩解,不如我亲自找到他,把他痛痛快快地骂一顿,让他向我爹爹和元平赔礼道歉来得实在。
我只好闭上嘴,坐在坟边独自体会此时此刻的苦闷。
阿娘这会儿从附近的林子里捧了一兜野果子回来分发给我们两个:“先将就吃点垫垫肚子,等会我们进城了再想想,今晚去哪里落脚。”
元安捡了个最小的,咬到门牙时很是迟疑,勉勉强强才咽下去一口,立刻被酸的五官乱飞,连忙吐了出来。
我看着心酸,心想继续待在京城流浪也不是办法,那些个本家都已经翻脸不认人了,收我们青铜宝物的时候笑得有多开心,我过去求助的时候,说的话就有多难听,于是问阿娘:“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回爹爹老家吧?”
阿娘很是落寞:“回不去了。”
我诧异:“临安离这里也不是远在天边的距离,我们不坐车马,光靠走也能走到,只不过花的时间多一些罢了,为什么回不去了?”
阿娘叹气:“你爹爹本是孤儿,连自己爹娘是谁都不知道,自然也没有什么亲眷可以投靠,本来我和你爹回乡,是打算用在京城积攒的资产去那边置换一些田地,哪里知道现在钱没了,人也没了……”
我不死心:“那娘,你的娘家呢?”
阿娘愣住,终于止不住眼泪落下:“我的娘家远在千里之外,比临安还要遥远。”
“那我们现在就去。”
她摇头:“已经过了二十年,我早就记不清回家的路了,那边,实在太遥远。”
我问她具体是哪里,她说是边疆大漠里的一片绿洲,这二十年来,她写过不少家书回去,但都杳无音信。
后来渐渐的,她也就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家乡叫什么名字。
我只好作罢,坐在坟边嚼着酸涩的野果,苦闷之上又多了一点走投无路的绝望,偏偏又来了点凄风苦雨,我们三个躲在树下抱成一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绝望到头,我开始胡思乱想地找出路,哪怕只能讨到一顿饭也好,那就能积攒找下一顿饭的力气。
哪里能吃饭?
我忽然想起张公公在御街上对我喊的那句话——「实在不行,来殿下家里吃饭啊。」
虽然不清楚这话是用来嘲笑我的,还是他和他主子是真过意不去,但此刻的我已经彻底放弃了所有的自尊心和倔强。
我现在要的,就只是活下去。
带上阿娘和元安回到京城的大街上,我到皇子们居住的那片地,到一片片美轮美奂的府邸询问门口的值守,都说不是我要找的人。
有路过的商贩推着菜车经过,我赶忙拉住他:“大哥我打听一下,附近是否有三皇子的府邸?”
“三皇子?没听说。”
那人要走,我又问:“那有没有主人是个傻子的?”
商贩笑笑:“有!我正要给他家去送菜。”
我跟着商贩和他一车稀稀拉拉的菜叶萝卜到了这条街的角落,门前两棵柳树垂下茂密的枝条,把两道又小又矮的木门遮掩住。
环顾整个门面,实在不能与其他皇子的宅院相提并论。
我还怀疑是不是访错人家,商贩叩门高声喊:“这个月的菜送到了,快出来收啊。”
他喊了两遍,才有家丁气喘吁吁跑出来:“别喊了,又不是不知道这家里就我一个苦力。”
商贩边把菜叶与萝卜哐哐往家丁拿来的竹筐里扔,边笑道:“都说了让你家主子再买几个人来。”
“房子太小了,住不下那么多,再说了,每个人都要张口吃饭,每月银子就这么点,人多了,我不就吃的少了?”
“你家三爷到底干什么的?也不见有人来看他,是祖上阔过,给他留了钱嘛?”
家丁笑笑:“这你就别打听了,三爷祖上确实阔。”
“切,这么阔,还这么抠?每月就订这么点东西还要求新鲜带泥的,阔就多加点钱,吃点好的呗。”
商贩翻个白眼,叽叽歪歪地推着空车走了。
家丁朝他的背影一挥袖,啐了一口,也打算关门进去。
我赶紧叫住他:“这里是不是三皇子府上?”
家丁愣一下:“你怎么知道?你谁啊?”
“麻烦和三皇子告知一声,元喜过来找他。”
进到他家里,我不用像在自己家睁大眼睛,就能一眼览尽这个小房子的全景。
确实小,平房与小院的组合,就是赵方羡的整个天地。
我在主屋站定,屋里一张圆桌和一个放了点书册的架子,再无其他摆设。
左侧是一道碧纱橱,家丁站在门口轻声讲:“三爷,元喜小姐进来了。”
“知道了。”
果然赵方羡慵懒低沉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我眼见里屋的门打开,赵方羡一脸冷漠地走到桌边坐下。
“找我什么事?”
他像是刚睡醒,起床气很重。
明明这天不早了。
我颔首说道:“张公公不是说……说可以到你家来吃饭吗?”
他拿起桌上茶壶,正要倒水的手停顿一下,冷哼道:“不是说饿死算了吗?”
“我可以算了,但是我娘和姐姐不能。”
我咬紧唇角,有些紧张。
他没再说话,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拿到唇间沾了一口就放回去:“为什么没有泡茶?”
家丁进来抱起茶壶道歉:“对不住三爷,刚才去门口收菜了,我现在去灶房泡上茶。”
我看他忙得额头全是汗,说道:“我去吧。”
家丁诧异,我接过水壶让他领到灶房,果见整理了一半的菜筐、正在冒热气的铁锅,还有一只毛都没拔光的鸭躺在案板上。
我洒了把茶叶到壶里,问他道:“这个家就你一个人照顾三皇子?”
家丁叹息:“这里就一间侧房,是张公公住的,我只能躺柴火房里,要是再来一个,真的住不下了。”
“那他不换个大一点的房子?”
“三皇子又不像其他皇子官职那么高,他就一个左监门卫率府副率的头衔,还是个挂职,自然没什么钱换大房子。”
我想想也是,只好不再多问这户的家底,老老实实把滚烫的茶壶送回去。
赵方羡还坐在那儿,因为水是凉的生闷气。
我给他斟满热茶,谈及我的正事:“虽然是张公公说的让我来,但我不能白吃你一顿饭,这样吧,我今天给你们家帮把手,你让我打包一点饭菜回去。”
他不语,闷闷地起来要回内屋。
我追着他闯过碧纱橱,一直到他床榻边:“你就算不高兴我来,也该想想为什么我会来。”
他解开罩衫顺手扔到一边,露出里边的真丝寝衣,坐在床榻边,想躺下去又抬眼打量我:“怪我吗?”
“你……难道不是吗?!”
他翻个白眼,重又躺回去,背对我讲:“我不管你,你自便,出去带上门。”
我很是生气他的反应,似乎我们元家的悲剧与他无关一般冷漠,干脆扯走他正要盖上的被子,扑过去掐住他脖子:“赵方羡你个混蛋!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发疯,我坐在他身上使出了全身力气,都没让他难受一下,反而被他轻松拽下来,狼狈地扑在被褥上。
我埋脸哭起来,边哭边捶他。
他很是无奈直叹气:“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去吃饭!”
他赶我下去,我揪住他寝衣不肯走,纠缠间,门口有人进来,立马又出去,背对我们捂住眼睛。
我一下推开赵方羡,匆忙下来床榻:“我去灶房了,你别后悔!”
往外跑时,才发现是张公公等着,他见我笑笑:“元喜小姐早说一声要来,我提前安排好家里的事,以后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我……我就来这么一次!”
我扭头跑向灶房,这家里唯一的家丁不在,我出去找他,却见他正提了一个大木箱从门口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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