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岁林宴羽第29章   

从孟洁嫁进安家后，棠岁得了许多空闲，她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安置自己的产业。
之前关闭的两家店铺，眼下她都出租出去了，不过光靠出租，得到的银钱还是有限。
棠岁想到了之前提到的蜀锦生意，让冰露去联系了一个巴蜀商人吴征。
这天，她女扮男装出去与吴征见面，两人约在春风楼见面。
棠岁到时，吴征已经到了。
“安公子，您可真年轻啊。”吴征打量了棠岁几眼，狭长的凤眼眯成一条缝。
棠岁不太舒服地笑了下，“就是因为年轻，所以要和吴老板多学学。”
吴征今年三十有二，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算是老手了。
棠岁第一次见吴征，一开始她还有点客气，不过吴征能说会道，很快就把气氛炒热了。
而不知何时，两人也越坐越近。
“来，安公子，我们再喝一杯。”吴征笑到，“咱们做生意的都讲究一个豪爽，我是真觉得你不错，只要你跟我喝完这瓶酒，我就把仓库里的蜀锦都卖给你。”
说话时，吴征的手已经放到棠岁肩膀上。
来之前，棠岁以为就是吃饭正经谈生意，不曾想过自己都扮成男人了，还会被人动手动脚，瞬间推开吴征。
“安公子，你这什么意思？”吴征放下酒杯，不爽地看着棠岁。
到这会，棠岁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她一个没人脉，没经验的新人，人家凭什么轻松把蜀锦卖给自己。
“不好意思，这笔生意我不做了。”棠岁给冰露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往外走，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被吴征的人给挡住。
棠岁回头，“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我不想做什么，本来我确实是想和安公子做生意，不过看到你的模样，我更想和你谈谈其他的。”吴征拍拍凳子，“安公子，就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是别想抵抗了，只要你跟了我，多少蜀锦我都卖给你。”
“你做梦！”冰露挡在主子前面。
吴征哼了一声，走过来，一把扯开冰露，抬头想去摸棠岁时，门口突然飞进一个人。
是他的手下。
棠岁跑过去抱住冰露，等她看到进来的是林宴羽，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气，低声喊了句裴四爷。
林宴羽转头对身后的随从吩咐，“把人都丢出去，怎么处理你知道的。”
很快，林宴羽的随从把吴征几人堵住嘴，给带了出去。
包间里只剩下棠岁三人。
棠岁微微低着头，不敢去看林宴羽，生怕被林宴羽认出她，毕竟她曾调戏女扮男装调戏过林宴羽，“今日多谢裴四爷出手相助，您今日的酒水，我都包了。”
说完，棠岁就想带着冰露离开。
可林宴羽却喊了她的名字，“棠岁，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就请我一桌酒水？”
棠岁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怎么那么容易就被认出来？
那第一次岂不是也被认出来了？
一旁的冰露见小姐急得说不出话来，忙帮忙说，“裴四爷，我们今天是特意打扮了出来，您若是嫌一桌酒水不够，我们可以多准备一些。”
林宴羽看着冰露，“你觉得爷是像缺酒水钱的人吗？”
冰露摇头，裴家比安家有钱多了，光是宅院就比安家大三四倍。
棠岁抿着唇，抬头看向林宴羽，“那……裴四爷需要我怎么报答您？”
“哈哈。”林宴羽突然大笑，看着棠岁不说话。
棠岁脸瞬间热了，看了眼一旁迷茫的冰露，让冰露先去外头等她。
“可是小姐……”冰露想到之前自己的猜测，不敢放小姐一个人在这里。
“放心，裴四爷是正人君子，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棠岁拍了拍冰露的手。
等屋里只剩下棠岁和林宴羽，林宴羽才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棠岁，“话我可要先说，在你这，我可不是正人君子。”
棠岁坐在林宴羽的对面，心绪这会已经乱了，“裴四爷，您别开玩笑了，我跟您，不搭的。”
“搭不搭的，得试试才知道。”林宴羽说，“棠岁，我有个问题很好奇，这满京都的闺阁女子，哪个不想嫁给我，为什么偏偏就你不愿意？别说是因为裴钰，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对裴钰没了感情，不然你也不会给他下那么大的狠手。”
棠岁知道躲不过去了，干脆反问，“那我也想问问裴四爷，除了我，其他闺阁女子都愿意嫁给你，为何你又偏偏看中我呢？而且以我们两个的身份家世，你说想娶我做正妻，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说过我可以就是可以。”林宴羽认真看着棠岁，“棠岁，你不相信我一次，又怎么知道我不可以？”
这话把棠岁问住了。
她确实不曾相信过林宴羽。
过了好一会儿，棠岁才答，“可是裴四爷，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你可以，我就要选你的。”
“那请你回答我最开始的问题，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林宴羽在棠岁身上，花了足够的时间的和耐心，他已经等了那么久，不想再次错过。
“因为……因为我不想成婚。”棠岁回答，“不是您好与不好，我这辈子，已经不想成婚了。您是男人，您不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有多不公平。就像今天我想出门做生意，都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若是日后我成婚嫁人，只能待在后宅大院，和一群女人无休止地争斗，还要防着丈夫变心。那样的生活，真的太累了，我想要更广阔的天地，你懂吗？”
棠岁觉得林宴羽不懂的，毕竟这个世道男子为尊，像林宴羽这种高高在上，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天之骄子，又怎么可能换位思考感受她这样的人生。
“我懂。”林宴羽郑重地看着棠岁，“我懂你没有母亲后的艰难委屈，我也懂你在后宅院里应付夫人小姐的疲倦。棠岁，我可以跟你保证，如果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看到不同于世俗的我。我不敢保证这辈子都能让你平平安安，顺风顺水，但你不想要的，我一定竭尽所能替你排除。所以，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