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你怎么在这?”她问。“曹大掌柜让我给你带话,说驿站里那两个京官,也在这楼里。李妍愣了下。“不过我刚才看林建安把人带走,坐上马车往府衙去了,就没进去。于北指着道路北边,“倒是大小姐您怎么从这出来了?”屋檐上的风呼呼吹动李妍的衣摆,她长叹一口气,将在房梁上所见同于北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如此这般,就算真是换了瓦片,也一点都不奇怪。于北点头,“但他们为什么换瓦片啊?”“谁知道
2024-03-23 15:26:35 tiantian
“你怎么在这?”她问。“曹大掌柜让我给你带话,说驿站里那两个京官,也在这楼里。李妍愣了下。“不过我刚才看林建安把人带走,坐上马车往府衙去了,就没进去。于北指着道路北边,“倒是大小姐您怎么从这出来了?”屋檐上的风呼呼吹动李妍的衣摆,她长叹一口气,将在房梁上所见同于北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如此这般,就算真是换了瓦片,也一点都不奇怪。于北点头,“但他们为什么换瓦片啊?”“谁知道
李妍浑身血都在往头上走。
身下诡异的沉默和眼前所见,让她后背发凉,一时间所有的常识都断了线。
整个人愣在梁上。
不多时,身下曲楼众人像是迷糊过来一般,发出一阵阵掌声与喝彩。
这震耳欲聋的回馈之声,强行将李妍的神智拉了回来。
她这才悄无声息地退到黑暗的角落去。
窗外傍晚,夕阳余晖流金溢彩。
她指尖轻轻支着下颚,神情严肃。
很肯定没有看走眼。
瓦片之上居然不是天空,而且漆黑一片,带着一股腐朽的糟气,从她打开的一片瓦中闷出来。
倒是怪了。
她闭上眼,回忆着整个曲楼的造型。
这里就在海西酒楼正对面,从外侧看,主楼一共三层,一层的大厅吟诗作画,争辩之声,喧闹之声不停。
二楼雅室全部以珠帘做隔断,没有门,多是文人墨客在围炉煮茶,会客的居多。
三楼则是不对外开放,只有身份尊贵,亦或者实力雄厚的世家子弟才有资格上去。
就这三层,没了。
可李妍方才所见,瓦片背后分明不是天空的模样。
“夹层?”她狐疑道。
下一瞬,她解释不了的碎片线索,忽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串在一起,变得合情合理。
“对啊,夹层!”
有夹层在,所以血液就算从瓦片上渗入缝隙,室内的人也不会察觉到。
而案发之后若有人上屋顶换瓦片,也更是不会引起注意。
有点意思,凶手在上面抛尸的时候,是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有夹层,不管怎么折腾也不会引人注意,所以胆大妄为?
亦或者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李妍这般想着,望着屋内人群焦点的沈寒舟,又往后退了半步。
没办法,虽然瞧着他脸上笑容僵硬,一看就是反感这样的应酬场合,可李妍想要的线索还没找到,只能委屈他继续“卖艺”了。
她踮起脚尖,扬着胳膊打个手势,告诉沈寒舟她还得再离开一阵。
果然,人群中央那个因为琴技卓绝而正被人敬酒的沈账房,那一瞬间眼神都冷了。
李妍故作看不见,赶忙转身。
她沿着三楼转了一整圈,在小戏台后面找到一扇开着的窗,一个翻身钻出去。
还没站稳,被一声“大小姐”给吓得滑一脚,差点掉下去。
“于北!你故意的吧!”李妍一手抓着他胳膊,调整下身法,这才站稳。
“你怎么在这?”她问。
“曹大掌柜让我给你带话,说驿站里那两个京官,也在这楼里。”
李妍愣了下。
“不过我刚才看林建安把人带走,坐上马车往府衙去了,就没进去。”于北指着道路北边,“倒是大小姐您怎么从这出来了?”
屋檐上的风呼呼吹动李妍的衣摆,她长叹一口气,将在房梁上所见同于北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如此这般,就算真是换了瓦片,也一点都不奇怪。”于北点头,“但他们为什么换瓦片啊?”
“谁知道啊。”李妍一边抱怨,一边往最初发现血迹的位置走,“这个案子看起来就像是一群疯子在跳舞,我是那个被疯子牵着走的笨蛋。”
她蹲下,指尖轻轻敲了两下瓦片。
这回她肆无忌惮的多掀起来几片,想看看这瓦片下面到底盖着什么东西。
不多时,屋顶就被拨开一片。
李妍从小腿处抽出小刀,三两下撬开木条,一个只有半人高的夹层出现在她面前。
于北先一步跳下去,李妍跟在后面。
这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李妍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吹一口,接着跳动的火光仔细看着下面这一层。
果不其然,血水透过瓦片,浸透木条,而后低落在这一层。
她将瓦片揭下,一道光打在脸上。
夹层之下,沈寒舟与一群纨绔子弟侃侃而谈,推杯换盏,任谁也看不出他是个土匪。
夹层之中,李妍手上瓦片的血痕已经发黑,都是滴落状的模样。
确实有人换了瓦。
可不对啊,隔壁胭脂铺的屋顶上,瓦片齐全,也是一片血迹。
这是怎么回事?
“大小姐。”忽然,于北唤她,“你快来看这。”
李妍将瓦片揣进怀中,勾着脑袋蹲着挪到于北身旁。
火折子照着眼前三个木箱,当中一只没锁。
于北将箱盖打开,内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银元宝。
这一幕属实始料未及。
李妍伸手将当中一枚拿起来,翻到底面看看:“也没有落官印……”
她眼眸微眯,顿了顿,对于北道:“你晚上带人,把这几箱子全端了。”
于北虽然诧异,却还是点了下头。
“沈账房那怎么说?”他问。
“还用和他解释?”
“沈账房做事认真得很,自他管理山庄之后,出银子不容易,进银子也得有名目。”
李妍无语,她将手中的银元宝扔回箱子里:“跟他实话实说,就说是我们从这打劫的,他自己会巧立名目。”
她轻笑:“我要看看这银子丢了,最着急的人是谁。这样才能知道,换这一屋顶瓦片的最大嫌疑人是谁,也好看看他要掩盖的到底是什么事。”
双层瓦片,别说青州,放眼整个大晋都未必能找出几家。
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银子会藏在这里,为什么出了人命案子,第一想法不是洗清干系,而是换掉瓦片。
是不是这曲楼背后之人,和真正的杀人凶手之间,有着不能割裂的利益关系?
在替他掩盖罪行?
晚上,月如勾,散场后李妍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沈寒舟,将他手臂揽在自己肩头上,话里不少埋汰:“不胜酒力就别喝这么多,后面我回来了你还在一个劲地喝,身子弱,还喝喝喝,迟早出问题。”
沈寒舟乖巧地“嗯”一声,头往李妍耳边凑得更近了些。
他饮酒太多,整个人像是吞了火球,每一寸皮肤都烫手。
李妍揽着他的腰,扶着肩头的胳tຊ膊,小心翼翼走在安静的街上。
夜市已经清冷,头顶高挂的大片红灯笼也被风吹灭不少。
沈寒舟挣扎着抽回手臂,踉跄站稳,将自己身上那件外衫解了下来。
他眼里柔情万种,将外衫荡过李妍头顶,强硬的,懒散的,裹在她身上。
外衫上仍有余温,李妍站在灯笼下,红色的光映照在她错愕的面庞上。
沈寒舟似乎连聚焦都已经吃力,眯着眼将外衫系好,这才一手搭在她肩头,摇摇晃晃往前。
他眼神里充满愧疚,踟蹰着道歉:“是我的错。”说完,抬头看着星辰万里,“山庄众人都很能喝,让我以为自幼身在其中,多少也能得到些熏陶。”
他苦涩一笑,脚步一晃,差点摔倒。
李妍忙抓着他,将他手臂又架在自己肩头,安慰他:“你从来不胜酒力。”
她不敢再多说,也不敢再多看沈寒舟的面颊一眼。
她怕从他眼睛里,看到那个谎话连篇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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