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絮陆辞之第9章   

寒夜。
夏南絮没有回自己的院子，在今夜伺候陆辞之的时候，她偷拿陆辞之的令牌。
送两个侍女出城后，换了一身南阳国的红衣，策马朝着南阳国和圣朝接壤最近的边境而去。
她用了一天一夜，才到了最近的城池。
城墙高耸厚重，本该是插着南阳国貂那马旗帜的地方，如今变成了圣朝的神龙旗帜。
夏南絮深深地看着这一幕，眼底湿润。
“站住！来者何人？”守城官兵厉声喝道。
夏南絮亮出令牌，“摄政王令牌在此，你们速速退下！”
守城官兵相识一望，识趣离开。
夏南絮迎着寒风的吹刮，一步步艰难走上城墙。
站在最高的地方，她向南阳国都望去，似是看到了那江南美景如画，亲人子民皆和乐融融。
眼底一片潮湿，她费力将圣朝的旗帜全都拔出，扔在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随后抽出风中跳动的火把，将这些侵占南阳国的标志都烧了个精光。
火焰在寒风中熊熊燃起！
夏南絮一袭红妆，随着火光偏偏起舞。
这时，远处一对兵马匆匆过来。
昨日陆辞之发现令牌不在，才知夏南絮逃走了，他快马追来。
还没等身边官兵讲述，就看到城墙之上，一身红装，跳着南阳国的亡国之舞的夏南絮。
“王爷，您的眼睛……”
身边官兵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陆辞之没有回答，其实早在一年前，他的眼睛就治好了。
他胯下马，快步朝着城墙之上跑去。
夏南絮站在高处，看着他奔来的身影，眼里空洞一片。
“站住！”
陆辞之走上城墙，就看夏南絮站在了城墙上边，张开了双臂，仿佛随时都会坠落。
他立马止住了脚步。
夏南絮看着他清明的双目，自嘲一笑，而后问：“你是要将我抓回去，还是就地正法？”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带你回去，有何不可？”陆辞之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心跟着颤抖。
“王妃？！”
夏南絮犹记得当初嫁入摄政王府时，他对所有人说：“本王没有王妃，这里只有南阳公主！”
她苦笑，慢慢往后倒去。
陆辞之瞳仁一紧，飞奔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她的手臂。
夏南絮就这么悬挂在城墙边，望着他明亮有神的双眼，终是一笑。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眼睛好了，我一直在陪你演戏。”
陆辞之听罢，心口疼痛越发强烈。
“你别动，本王拉你上来。”他说。
夏南絮阖了阖双眸，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自言自语：“你的眼睛那么好看，可惜它对我从没有温度，我怎么就弄错了呢！”
话音消散在风中，一抹暗红的血却从她嘴边溢了出来。
陆辞之神色顿变，就连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怎么了？”
夏南絮眼中带着释然：“毒药原来真是穿肠的，比我想象中要疼得多……”
她说着话，低头一望，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无尽深渊随时准备将她吞噬殆尽。
“只要我从这里掉下去，离开这座城墙，我便会死在南阳国的国土。”
陆辞之眼眶莫名泛红，抓着她的手愈加用力，“你死也是本王的人！休想离开本王！”
夏南絮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从始至终，我爱的人就不是你。”
陆辞之错愕地看着她，就在此时，一支穿风利箭直直地朝着他的后背射了过来。
他的胸口瞬间绽出最鲜艳的红色，温热的鲜血星星点点地低落在夏南絮的脸上。
夏南絮艰难地扯出笑来：“原来你也不过是被人利用，真是可笑。”
陆辞之因剧烈的疼痛慢慢脱力，他红着眼。
“听话，把另一手给本王……”
然而，他却看着夏南絮伸出手，一根根掰开了他的手指，如断线的纸鸢坠落下去。
“不要——！”他第一次慌了。
“南阳公主，绝不会做亡国奴！”
夏南絮的声音随风传入陆辞之的耳中。
“嘭！”得一声巨响。
城墙之下那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